無一不還

※ 这周的粮，很抱歉因为我PV情缘去了所以没写完_(:зゝ∠)_

※ 办公室摸鱼写的，宝贝儿们将就看吧，我每写一次文就怀疑一次人生，觉得自己是个文盲，根本不会讲故事

※ 祝高考的心肝儿们成绩斐然，考上理想的大学！

※ 我努力下周完结

※ OOC醒目，愿不嫌弃，鞠躬（哭着求评论，随便写点什么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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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军用飞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让方兰生很是头痛，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逼迫自己放空思想睡觉。

 

现在是凌晨四点一十七，一个小时前，在睡梦中和周公谈人生的方兰生被欧阳少恭从床上挖起来，说是上头突然下达了紧急命令需要执行外出行动，只给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原本想你们还有时间慢慢来，结果西边儿这么一折腾，过程全省略直接等宣判。”欧阳少恭话里的担心溢于言表，还不等方兰生问个明白，他俩就被人催促分别上了不同的飞机。

而直到现在飞机开出昆仑塔基地好几十公里，方兰生对即将面临的任务仍旧是一头雾水。

不过同欧阳少恭寥寥数句对话中他依稀了解到，似乎是西面的一项S级任务出了大问题，将近两个排的哨兵受了重伤，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那位最强哨兵。

 

“喂，新人。”一道凌厉且带有明显嫌恶意味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这让头脑昏沉的方兰生更加不悦。

 

来人和之前打小报告的律义是一丘之貉，从方兰生来到昆仑塔的第一天开始就各种给他穿小鞋。

起初方兰生还以为有什么误会主动请吃饭希望能化解，那料对方根本不领情，当面骂方兰生回回适配不成功是有预谋的待价而沽，“想攀高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个什么蛤蟆样！”这句话便是眼前这位灵渺大小姐说的。

 

自小被五个姐姐宠到大的富二代那受过这种窝囊气，若不是偶然路过的襄铃把他们呛了回去，方兰生就准备单枪匹马地撸袖子揍人了。

事后据襄铃八卦，这位A级向导小姐家中在高层有人，她才是真正的待价而沽，而且人家眼光极高，目标啊不是首席就是次席。

 

“我看大叔就是被她缠怕了，打结婚申请跟屁股下面点了炮仗似得。”襄铃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随即又转为不屑道，“首席？别说她没那个资格，她连胆子都没有！”

 

“所以这位大小姐又发什么病，我又怎么招惹她了？”方兰生暗自腹诽。

 

恹恹地睁开眼，方兰生没精打采地瞥了灵渺一下，然后调出手腕上多功能环的屏幕查看邮件，没有回答她。

 

“你！”灵渺被方兰生的无视态度气得横眉冷竖，她死瞪着方兰生却按耐住自己的脾气尽量平和地说，“我们灵氏家族世代和首席哨兵联姻，而我身为这一代氏族的嫡女，首席向导的位置我是势在必得！这次是我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她越说越坚定，到最后好像自己已经成功登上了首席向导的宝座：“这一次……这一次我能接触到他，最近距离的接触到他！我会为他的精神图景筑构屏障，使他不会再受到外界的干扰。我会保护他，我会引导他，我会成为他的向导！我才会是他的向导！”

 

方兰生在心底嗤笑，你要和谁联姻干我屁事？专程跑来向我打报告宣扬爱情誓言我家信佛又不信耶稣，有病麻烦请吃药！

 

“灵向导，媒介人办公室在第三办公楼第二层右拐转左拐正数第五间，结婚申请处在第三办公楼第五层直走倒数第一间，结婚证领取室在第五办公楼一层左拐直走第二间，你需要地图吗？我可以发你邮箱。”说着方兰生晃了晃自己的手环。

 

方兰生夹枪带棒的“好意”在灵缈的耳中听起来相当刺耳，她咬了下牙，黑色的眼珠子盯着方兰生看上去唇红齿白带着笑意的嘴巴，只恨不得将那说的不停的嘴巴给撕裂开来，好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番让她不舒服的话。但念头仅存活了一秒，她便“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迅速地整理完外泄的情绪，灵渺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高贵而优雅地鄙夷着方兰生这个外来破落户。

 

“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怜悯地看着方兰生，警告他说，“那你最好是现在就退出方向导，因为接下来的旅程可是会把你的命玩掉！”

“会不会玩命这不需要你担心，我建议你先好好看看地图，然后去一趟第七办公楼。欧阳院长和我是熟识，我帮你打声招呼，他会很乐意为你介绍个好医生。”言罢方兰生继续敲键盘回复家人的信件，不再搭理她。

大概是觉得消息滞待的方兰生压根儿对自己构造不出威胁，灵渺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

 

方兰生关掉电子屏幕，他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灵渺看，现下的处境他根本无心聊什么邮件。

对未知任务无法掌控到手的脱力感从登机开始一直困扰着方兰生，让他很不安。

与灵渺的对话中方兰生能提取的有用信息还是太少，似乎这个任务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知情？

来昆仑塔已经半年有余，但方兰生知道，他并没有融入其中，虽然自己的等级很高，却因为受到排挤实际上能享用到的资源相当有限，如果没有欧阳少恭等人帮衬，大概连C级向导都不如吧。

 

做着A级的工作拿着B级的待遇，混得真是苦逼啊方少爷！

 

“蔡之义晓得了肯定要被他笑话一辈子！早知道就耐着性子多套她几句话，不那么快把她刺回去了。”方兰生瘪瘪嘴望向窗外，“不知道少恭现在在做什么……”

 

被念叨的欧阳院长大人现在正双眉微蹙地和自家结婚对象打视频电话。

 

半年多不见，那人毛糙的头发和胡子拉碴的脸，通过多功能手环7寸的全息屏幕更添了几分疲倦，说不心疼是假的。

 

“……差点就陷进‘井’里出不来了。”欧阳少恭安静地听他说。

“还中了蛇毒，那长虫专盯他咬，他娘的！”那人咒骂了一句。

“塔里养的那群向导全是废物，不掂掂自己斤两成天瞎打主意！你那发小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行……”烟抽多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熬不了多久，呵，这昆仑塔首席哨兵就该换人了。”

“到时候看那群老不死的还争什么，我这次席哨兵的位置一起爱谁谁……”

“尹千觞，嘘……”欧阳少恭打断那人全篇关于别人的忧心抱怨，展颜一笑——霎时冰雪消融，如沐春光。

 

恍惚间，尹千觞仿佛透过昆仑的冰雪，看见江南一隅，琴川之外，芳梅林的红花落英缤纷，欧阳少恭长身玉立于那片姹紫嫣红中，举手投足具是一副钩人神魂的画。

 

“你听……”温柔的语调临摹着道不尽的思情。

 

“……我的心在说话，他说——他想你。”

 

 

 

 

 

03

 

半个小时后飞机在一片砖烧的老旧营房前停靠，屋后是大片看不见头的寒叶林，乌压压的生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兽。

方兰生揉着眼睛和同行的七名向导在一名叫风三水的哨兵地带领下去休息室暂作休憩。

方兰生认得这个从南疆少数民族来的哨兵，因为他和他的哥哥风一淼是方兰生来昆仑塔后试调配的第七组。

是的，他们两兄弟一起和方兰生进行过契合度试调配，所以记忆深刻永身难忘。

抛开结合的问题来说，做朋友的话方兰生其实挺喜欢他们兄弟俩的，毕竟和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相处是件相当可乐的事，但前提是不能和他们一起看电影，况且历史上也尚未出现过一个向导和两个哨兵结合的先例。

 

风三水也挺待见这个外表单薄实则意识云强大得吓人的小向导。

他们A级哨兵有自己单独的联络圈子，早就从其他人哪儿知晓了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方向导“光荣”事迹，所以当得知能有幸和方兰生试配契合度，他把自家兄长也拉上了一路。反正他哥就是下一个铁定逃不掉，还不如一次性解决节约时间。您别说，方向导的信息素他哥俩是真没闻出个所以然来，一点都不像塔里的某些向导，隔着老远就能被那味儿刺激得一哆嗦。

哨兵大多数是重口味，好强、崇拜力量是每个他们的天性，方兰生这种极品向导能激起他们最原始的征服欲，而且哪个哨兵不想自己的向导强大？在战场上，拥有能保护，能指引，能攻击三项合一的向导，这才是活命的根本。

像方兰生这种淡得出个鸟来的向导素，如果没有事实佐证，绝对不会让A级哨兵们趋之若鹫，频频主动出击，让方向导对他们下暗示。

好吧，其实风氏兄弟来并不是为了相亲，单纯是好奇想试试方兰生能不能给精神分率高出1.8个百分比的他们下暗示，至于结婚嘛，队里人时常开玩笑说他哥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风三水点头表示认可，又不是所有哨兵有好命能遇到契合的向导，少不了喜欢上普通人、喜欢上哨兵或者打光棍的，现在人工向导素的效果越做越稳定，运气好点抗药性低点，嗑药也能潇洒一辈子。

 

但牛逼的向导也不是容易下嘴的啊，风三水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方兰生，他想，放眼整个昆仑塔，也就老大能拿下。

 

方兰生被风三水瞧得心里发毛，他现在有点反应过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使他一惊一乍。幸好进入营房后，眼前的场景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别有洞天”形容的就是当下。

 

他们乘着电梯往下，方兰生注意到风三水按的数字是27，总共有五十七个按钮，旁边的深度标示显示27层是-810米。

 

许是见方兰生第一次来这边，风三水热情地与他讲解：“这一部是休闲和行政办公区域的电梯，另一边还有军事开发区、科研区的，层数太多所以分得比较细。”

“这总共挖了多深？”方兰生咋舌地问。

“上千米吧，还在继续扩呢。”风三水得瑟地炫耀说，“来时后面那片林子瞧见了吗？沿着林线伸出去，麻烦的东西太多，总塔又太远，为了守它们，只能在这儿扎窝了。其实大部分东西已经打包搬这边儿了，总塔那儿也就背个名用来操练下新人。”

“你跟他一外人说这些干嘛？！”灵渺语气不善地对风三水说。

风三水听后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需要遮掩的，再说，方向导可不是外人……”见方兰生一脸莫名其妙，风三水继续挪揄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和我哥可是看好你哟~”

完全不知道风三水指的是何事，但冲着他对自己照拂有加，方兰生顶着灵渺几人喷火的眼神硬着头皮道了句谢。

 

出了电梯，开阔的地底世界让方兰生精神为之一振，各类机械和工作人员在巨大的灯光下忙碌恍如白昼。

走过玻璃制的空中长廊，又拐了五六道弯，风三水把他们八人带到一间起居室——房间是英式布置，左面墙是一整面的书架，一部滑动楼梯有效的方便人取到最顶层的书籍；中间墙上装有壁炉，把屋子烧得极暖，干枯的松枝在火光中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棕色的皮质沙发坐上去并不硬，方兰生陷在里面舒适得忍不住眼皮子打架；茶几上摆放着几碟慕斯，鲜嫩娇俏的水果让灵渺几个女孩子移不开眼；奶白色的茶壶内热可可散发着暖人的香气……

 

你这么洋气总塔的休息室知道吗？方兰生默默吐槽：“这奢侈的殖民者风格好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呢？”

 

“几位先稍作休息，很快就会有相关人员来为大家安排工作。”风三水接引工作完成便告退回去工作了。现在人手急缺，经报告有几伙杂毛魔兽不安分想趁机闹事，他这种全须全尾的壮丁自然一个当十个使，摸鱼是什么？大爷连睡觉都没时间做梦好吗！

 

也许是一路过来折腾了半宿，众人没有余力再顾暇其他，连灵大小姐也收起了气焰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接下来的任务指令。

没有人找茬，方兰生乐得清静。在他解决掉大半块慕斯和一杯热可可之后，房间门便从外被推开了。

 

“啊……”来人方兰生不仅不陌生还算是他的熟人，鉴于目前开口太过抢眼，方兰生硬生生地把惊讶和着问好一起吞咽下肚。

 

喜好红艳的大胸美女一改往日的广袖汉服把一身军装穿得是英姿飒爽，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一双美目扫过八人不怒自威。

 

方兰生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肩章——两杠一星！

“佛珠在上，阿弥陀佛！”唬得方兰生差点两眼翻白晕过去。

没事就爱捉弄我把我当猴儿耍的女妖怪居然是个少校？呵呵，Interesting。

 

红玉是方兰生到昆仑塔的当天认识的第一个人。

不过提及相识经过也实在是难为情——方兰生大半夜认床病犯了睡不着在园子里看星星，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身穿绛色广袖汉服的巨乳美女，烈焰红唇，眼波藏笑……让饱读古今中外各类志怪小说的方少爷以为遇见了传说中专吸男人精气女妖怪，吓得他撒着丫子狂奔，边跑边叫巡逻队收妖。

 

红玉没有理会方兰生缤纷多彩的脸色，她目不斜视拿出文件板翻了几翻，问：“谁是灵渺向导？”

“是我。”没想到第一个喊到的会是自己的名字，灵渺惨白着一张脸走到离红玉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靠扶着沙发让自己站稳，而与之身体状况不同的是，她眼睛里的光亮得瘆人。

反观红玉却像是在菜市场挑拣剩菜，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后，不置可否地说：“跟我走。”

盯着重新关上的门发呆，方兰生想，这难道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机会？

对此方兰生不得不对灵大小姐生出一股佩服，明明被红玉针对性的信息素威压震慑得身体开始本能地想要逃避，面子上却仍然死撑着摆出一副生而高贵的姿态。他心下感叹不愧是出生于大氏族，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本事就高人三分。

方兰生不知道为什么红玉要给灵渺下马威，但瞧这节奏，灵渺的愿望八成是要落空。

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感到不痛快就是一件让自己觉得很痛快的事，于是方兰生也懒得再去思考那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专心的闭目养神等待任务的下达。

 

结果半个小时不到，灵渺就被两个B级哨兵架着胳膊扶了回来，脸色比离开前更加苍白可怖。甫一进屋，她就“咚”的一声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精心打扮的妆容也因泪水溶成了一团污渍。

方兰生依稀能从她崩溃地哭声中分辨出零星的几句话，诸如“不可能”“他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他不接受我”……

 

失恋的女人真可怕。不屑地扭过头，原本打算的补眠计划在灵渺的恸哭下只能作罢，方兰生准备去找几本书来看。

 

刚拿了一本《洞冥广记》看完序言，门口就传来红玉叫他的声音。方兰生这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灵渺已经止住了哭声，她瞪着发红的双眼正死盯着自己看，那仇恨的目光让方兰生不禁发了一背的白毛汗。

“方向导，请跟我走。”红玉皱眉催促道。

“凭什么是他？！他有什么资格！”灵渺突然发难，尖叫着扑向方兰生，却被红玉先行一步禁锢住了动作。

“他凭什么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灵渺向导，你已经失去资格了。”直白的宣判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完红玉便像丢一件废品般把灵渺扔在了地上，任她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抽泣。

“方兰生向导，请跟我走。”再次重复了一遍，红玉转身走出门外，也不管对方是否有跟出来。

——TBC——